程宗扬下了马车,目光扫过四周。大明宫的宫廷气氛紧张且压抑,地面上积雪被踩得四散纷飞,而那座远处隐约可见的含元殿,如同一座神祇的圣殿,巍峨雄伟,但却笼罩在灰白的雪雾中,给人一种神秘而阴冷的感觉。
仇士良见到他们,立即走过来,面色焦急,却依旧保持着一贯的礼节与沉稳。“程侯,卫公,今日天寒地冻,您二位请随我来。”他略微喘了口气,神情虽然急切,却并未显得失态。
“仇公公,忙不过来了?”程宗扬微微笑着,却掩不住眼中的忧虑。李辅国死了,霍仙鸣也被诛,宫中的空缺和动荡让人无从适应。仇士良作为宫中的重臣,今日依旧忙碌,却显得疲惫不堪。
“哪里,程侯言重了。宫中事务多,且如今是风口浪尖之时,稍有不慎,便可能引来更大的麻烦。”仇士良擦了擦额头的汗水,“此事不能急,容我去安排,稍等片刻便可。”
程宗扬点点头,示意他先去忙碌,不必太过客套。此时的宫中,已经不是单纯的朝政之争,而是宫内外、权臣与外藩使节的复杂博弈。李辅国的死,霍仙鸣的诛杀,虽是大快人心的事,但朝廷的权力格局却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"那边是朝会殿,程侯请随我来,今早会已开始。”仇士良急匆匆地招呼着。
程宗扬一边跟着仇士良行进,一边心里打着算盘。昨夜听到李辅国夺舍太皇太后的消息后,他便一直惴惴不安。若李辅国真的能够借助太皇太后的肉身复生,那么唐国的未来恐怕要更加扑朔迷离。现在的情况,表面看似平静,实际上暗潮汹涌,事态的发展,远非表面上那么简单。
而此时的含元殿,显然并不如平常那么肃穆和安宁。雪花飘然而下,宛如一片片白色的羽毛,悄无声息地覆盖了宫殿前的广场。宫门大开,堂内的官员和内侍都在忙碌,几名身着官袍的武士正在整肃阵容,四下布置。
程宗扬和李药师在仇士良的引领下,步入了含元殿的内堂。虽然这里的气氛依旧庄严,但与往日的辉煌相比,今天显得格外冷清。大殿中站着一群人,分散在两侧,有的是宫中的官员,有的则是各国使节,大家都神色各异,似乎在等候着什么重要的决定。
程宗扬扫视了一圈,发现不少熟悉的面孔——谢无奕和申服君的使节阵营已经站好,秦国的使节团也已到场,人数明显比往常少了很多,显然甘露之变的余波尚未消散。而在宫内的另一侧,则是唐国的各路权臣,他们的神情多半严肃,有的低声交谈,有的闭目沉思,空气中的紧张感几乎能用肉眼看得见。
程宗扬暗自叹了口气,原本以为李辅国的死会让局势有所平静,没想到反倒是引发了新的纷争。今天的朝会,恐怕不仅仅是议事那么简单,更多的是各方势力对未来权力分配的试探。
“程侯,卫公,久等了。”这时,贾文和与几名官员走了过来,他眼中带着几分忧虑,见程宗扬和李药师进来,立刻走上前,“事态发展得太快,我恐怕还没完全掌握局势。”
“老贾,情况如何?”程宗扬压低声音问道。
贾文和眼神凝重,轻声道:“李辅国死后,宫中的权力格局暂时混乱。如今,外藩使节已全都赶到,朝廷的态度还未明确。最关键的,不是李辅国的死,而是太皇太后被夺舍一事。如今,宫内的不少人都猜测,李辅国能否借着太皇太后的肉身复生,若真如传闻所说,那他复生之后,必定会对朝廷进行更深的渗透。”
程宗扬眉头紧锁,“太皇太后的魂魄……已经散了吗?”
贾文和沉吟片刻,“这恐怕很难确认。我私下听闻,宫中有几位资深的法师正在尝试感应太皇太后的魂魄所在,但至今未能得出明确的结果。若李辅国真的夺舍成功,那太皇太后的魂魄可能早已被驱逐,难以找回。”
李药师沉默片刻,冷声道:“若果真如此,太皇太后恐怕已经魂飞魄散,李辅国即便复生,也无复生之力,必定会陷入自毁的困境。只是,宫内外的人心动荡,或许正是他所期待的局面。”
程宗扬心中一动,若李辅国真能利用太皇太后的肉身,借助宫中的权力关系恢复自己的势力,那无疑是一个极大的威胁。而且,不止于此,外藩的使节也早已在暗中等候,他们也许早已准备好在唐国出现动荡时趁机而入。
正当他沉思时,殿内的议事已经开始。
“程侯,卫公,今朝上朝后,外藩使节已请求会见。”仇士良走了过来,向两人报了最新的情况。
程宗扬点了点头,示意他带路,“走吧,今天的事恐怕不简单,我们得早做准备。”
一行人跟随仇士良走进了宫中的议事大殿。大殿内,各方使节早已聚集,席间的气氛显得异常复杂。谢无奕和申服君的使节虽然一如既往地低调,但也不能掩盖他们身上的深邃气质。秦国的使节则显得格外急切,似乎迫切等待着某种宣布。
程宗扬心中一动,今天的会议,显然不只是关乎唐国的政局,也许还关系到整个东土的未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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